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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糊塗的李三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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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山縣一處民居。

此處民居位於靈山縣偏僻之處,主人是一對六十餘歲的老人。

民居共有三間茅舍,於是夫妻二人就將其中的兩間作為客舍,以換取銀錢,貼補家用。

李三堅尋找暫時落腳之處,就尋到了這裏,因為便宜,李三堅等人就暫時在此處落腳。

“哎。。。”李三堅雙手撐著下巴,看著正狼吞虎咽的山魁嘆道。

“哎。。。”豆芽依葫蘆畫瓢,同樣撐著下巴,坐在李三堅身旁嘆道。

他怎麽那麽能吃啊?豆芽心中暗暗嘀咕,會不會將哥哥吃窮啊?

山魁體壯如牛,食量也跟牛一般,吃的東西比李三堅、豆芽加起來還多的多,十數個白面饅頭下肚,根本就不見飽,使得豆芽擔憂不已。

豆芽擔憂三人衣食將會沒有著落而唉聲嘆氣,李三堅倒不是為這個原因,山魁能吃就緊著他吃,難道跟了自己還能讓他繼續挨餓不成?

至於銀錢不夠的問題,再想辦法就是。

李三堅擔心的是自己的求學之路,還未開始就要結束了。。。

靈山縣官學不肯讓自己入學,自己只有另想他法,可問題是在廣南西路之中,李三堅只知道靈山縣有官學,其他州縣是否有官學,李三堅對此是一無所知的,而李三堅的具狀也只限廣南西路才有效。

而廣南西路的私學很少,並且良莠不齊,如此李三堅還不如回瓊臺儋州繼續師從蘇軾算了。

廣南西路其他州縣的官學,李三堅可以慢慢打聽,可問題是若距此處較遠,那麽李三堅又得長途跋涉了,現在還多了兩人。

難不成讓李三堅大半年的時間都來回奔波不成?

“哎。。。”李三堅又長嘆了口氣,不知如何是好。

李三堅想起黃渙之言,讓自己學會禮儀再來?明顯是推脫之言了。

自己師從蘇軾一年有餘,多少還是學了一些禮儀的,此前只不過是沒有上心而已。

若李三堅依禮重新求入官學,他們會不會找其然借口將自己趕走?李三堅苦惱的想到。

“你為何不吃了?吃飽了沒有?”李三堅見山魁停止了吃喝,於是問道。

“主人。。。飽了。。。”山魁憨笑著答道。

李三堅教了幾天之後,山魁多少學會了一些其他漢語,能說些簡單的漢話了。

“真的飽了?”李三堅瞧著山魁,怎麽看怎麽像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,於是又問道。

山魁重重的點了點頭,不過再來十數個饅頭,山魁也吃得下,只不過山魁實在不好意思繼續吃下去了。可即便如此,此也是自山魁出生以來,從來未像今天這樣,能夠飽食一頓的。

“那就勞煩你將行李搬回房吧。”李三堅聞言點頭道。

此處民居共有三間茅舍,李三堅就臨時租了其中的兩間,山魁一間,自己與豆芽一間。

李三堅不可能再為豆芽另行租一間房間的,其一是因為豆芽年齡尚幼,李三堅不放心她單獨居住的,同時也是因為豆芽年齡幼小,自己也未成年,為此就不會對豆芽的名聲造成什麽影響。

三間答應一聲,一手一個,就將行李與李三堅的書箱搬進了屋中。

“店家,此處可有夜市?”李三堅隨後問向店主道。

自己與山魁、豆芽也該換身行頭了,豆芽還好些,身上的衣物不是很差,可自己與山魁就不一樣了,山魁不合身的衣物早已破爛不堪,而自己也是一副黎人的服飾,並且破舊不堪的,也是因為如此,自己等人才被人嘲笑的。

因而李三堅欲去夜市買些衣物。

“夜市?”六十餘歲的男店主不解李三堅之言,於是問道。

“呃。。。就是夜裏做買賣之處,我想買些衣物。”李三堅連忙解釋道。

“哦,老漢知道夜市就是夜裏做買賣之處。”店主點頭道:“靈山縣窮僻之處,哪裏有什麽夜市?不過老漢倒是去過京師夜市呢,我跟你說啊,京師夜市可繁華的緊呢。。。”

店主啰裏啰嗦說了半響,將李三堅聽得頭暈眼花的,於是連忙打斷店主的話道:“京師?京師在哪裏啊?”

“京畿路開封府啊,還能是哪裏?”店主很詫異的看了看李三堅,身為大宋之人,居然不知道大宋京師在哪裏,在這個世上還是很少見的。

“開封府。。。開封府。。。”李三堅脫口而出道:“北宋?”

李三堅話一出口,就感到有些愚蠢了,當時在瓊臺儋州之時,蘇軾曾經說過京城乃是東京開封府,當時李三堅也反應過來是身處宋代,可卻沒有細想到底是北宋還是南宋,東京開封府還能是是哪裏?當然是北宋的京城了,不過李三堅還是不知自己具體身處哪個皇帝的時期?不管了,管他哪個皇帝的,跟自己又有什麽關系呢?李三堅心中暗道,自己就是一個螻蟻,像皇帝這種真龍天子跟自己根本扯不上半點關系的。

李三堅此言一出,果然更使得店主是詫異異常,並且趕緊離李三堅遠遠的,心中暗自思忖,是否將李三堅這個怪物趕出店去。。。

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宋,什麽北宋?難不成還有東宋、西宋、南宋不成?

李三堅此言有些犯忌了,店家生怕連累了自己。

“豆芽,回房歇息了。”既然今日買不了衣服,就明日再說吧,李三堅隨後牽著豆芽的手回到了屋內。

“哥哥,豆芽身上好臭啊。”回房之後,豆芽皺了皺小鼻子擡頭說道。

李三堅聞言在豆芽身上聞了一下,點頭道:“嗯,是有些酸了。。。”

嶺南炎熱潮濕,容易出汗,數日不洗,身上就會發出一股難聞的酸味,前幾日趕路,哪有時間洗浴?不但是豆芽身上酸臭酸臭的,就連李三堅身上也是如此。

“哥哥給我洗澡吧。”豆芽隨後說道。

“好吧,我去提水去。”李三堅答應道。

一個是孩童,天真無邪的,哪裏知道男女之事?一個根本就未將豆芽當做女子看待,只是當做了小娃娃,於是兩人是自然之極,並未覺得有什麽。

熱水被李三堅提進來並放好之後,室內是霧氣騰騰,屋子中央放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木桶,木桶之上籠罩著一層水汽,氤氳彌漫的。

豆芽歡笑一聲,三兩下就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單薄衣物,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木桶之中,歡快的戲起水來。

豆芽跳進木桶濺起的水花澆了李三堅一身,李三堅毫不在意,抹了把臉上的水珠,笑著拿著塊皂角對豆芽說道:“你輕點,過來給你搓搓汙泥。”

“嗯。。。”豆芽歡喜的背對著李三堅坐在木桶之中,邊玩水邊等著李三堅給她洗浴。

“你是哪裏人啊?從哪裏來?你還記得嗎?”李三堅邊給豆芽搓洗,邊有意無意的問道。

“豆芽不記得了,豆芽只記得好早好早以前,豆芽就被人抱出來了。”豆芽答道。

“從哪裏抱出來的?”李三堅又問道。

豆芽努力回想,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。

“嗯,你還記得你們那裏說的話嗎?”李三堅懷疑豆芽不是宋人,於是問道。

“都一樣的,哥哥說的話豆芽都聽得懂呢。”豆芽答道。

“有什麽不一樣嗎?”李三堅又問道。

“嗯。。。”豆芽想了想後說的:“吭。。。”

“吭。。。”什麽意思?李三堅聞言搖了搖頭,沒有再繼續問了,估計豆芽很小就被牙人拐騙出來了,從前之事也許都記不得了。

“絲。。。好痛。”正在此時,李三堅搓到了豆芽身上一處傷痕,豆芽發出一聲極為痛苦的呻吟。

“豆芽。。。你這傷是。。。?”李三堅心痛的問道。

“他們。。。豆芽哭了,他們就打我,嗚嗚嗚。。。”豆芽想起從前往事,不由得低聲哭泣起來。

“不哭,不哭。”李三堅用絲巾輕輕的蘸著傷痕周圍,將周圍的汙漬洗去,安慰道:“豆芽不哭,今後不會這樣了,哥哥今日向你保證,從今以後,沒有人能夠欺負我們的豆芽。”

李三堅真恨不得將那些牙人千刀萬剮、五馬分屍,如此年幼的孩子,他們居然下得了手?簡直是禽獸不如。

真是個可憐之人啊,李三堅心中暗道。

“哥哥。。。”豆芽舒服的靠在木桶之上輕聲說道:“哥哥,豆芽好開心啊,哥哥對豆芽真好,他們都是壞人,只有哥哥是好人。”

“豆芽,水冷了,不要戲水了,早些歇息吧。”李三堅探了探水中後說道。

其實李三堅想讓豆芽早些睡覺,自己好洗個澡,雖豆芽年幼,不知道男女之事?可李三堅怎麽好意思在豆芽面前赤身裸體的?

“哥哥,豆芽好久沒這麽開心了,你讓豆芽再玩會啊。”豆芽嬌聲道。

“好吧,不過小心著涼,哥哥給你再拎些熱水來。”李三堅寵溺的對豆芽說道。
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突然之間,地面劇烈晃動,地面之上的各種景物也是越來越近並急速放大。

李三堅倒栽蔥從某處掉了下去,眼看著就要接觸到地面了,眼看著就要粉身碎骨了。

“啊。。。”李三堅發出一聲絕望的喊聲。

天地之間陷入了一片黑暗、一片死寂。

“堅兒,讀書才是你的唯一出路。”一名顎下三縷長須、相貌清臒的中年人微笑著對李三堅說道。

“堅兒,堅兒。。。”一名不到三十的婦人哭泣的喊著李三堅的名字。

片刻之後,兩人隨即消失不見,天地之間又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
“哥哥。。。哥哥。。。”正在此時李三堅忽然聽到一句細細的童音,如一註清泉註入了李三堅的心田。

“哥哥。。。哥哥。。。豆芽好難受。”李三堅頓時驚醒過來,忽然看到睡在一旁的豆芽發出一陣痛苦的囈語。

豆芽臉上同時滿是汗珠。

李三堅大驚,連忙伸手摸了摸豆芽的額頭,李三堅感覺豆芽的額頭像火炭一般。

“山魁。。。快,快。。。”李三堅大驚失色,連連喊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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